摘要：“双一流”背景下，高校抢夺高端人才大战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事情一旦走向极端，就十分令人失望。比较严重的现状是：部分大学竞相追逐高层次高端人才的根本原因是受到外部利益的驱使，而不是出于自身发展的内部需要。这不仅扰乱了高端人才市场的基本规律，更为严重的是客观上使得高端人才竞争走向无序、失控。当然，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是一种新的常态，我们要正确面对，不能阻碍高端人才流动，与此同时，要学会从细节入手，逐步完善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的管理机制，实现高端人才流动的良性循环。

关键词：双一流；高端人才；流动；治理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7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2018年度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江苏“双一流”建设的协同战略推进机制研究”（编号：2018SJZDI171）。

作者简介：曹辉（1971—），男，籍贯：江苏徐州，学历：博士，职称：教授，研究方向：教育经济与管理、高等教育研究。燕欣（1997—），女，籍贯：江苏徐州，学历：硕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研究。

1 高校竞争日趋激烈，高端人才流动失序严重

国外对高端人才流动问题的研究已有很长的历史，许多理论都是在市场经济成长过程中和成熟阶段形成，并且伴随管理学、行为科学的发展而不断完善，而国内对其进行系统研究时间较晚。对于高端人才流动的研究主要基于个体、组织及社会三个层面：

第一，国内外基于个体层面的高端人才流动研究：美国学者库克（Kuck）其著名的“库克曲线”说明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的合理变化即高端人才流动是有效激发高端人才创造力和保持高端人才高效产出的方法之一。田瑞强等（2014）基于233名ESI高被引学者的研究认为高端人才成长与流动总是紧密相连。

第二，国内外基于组织层面的高端人才流动研究：美国学者卡兹（Kakz）通过对科研组织的寿命研究发现，组织和人一样是有一个成长、成熟和衰退的过程，并发现组织存在的长短与组织内部的信息沟通是息息相关的，一个组织需要保持发展活力，必须要存在一定的高端人才流动，不断为组织注入新鲜的血液。中松义郎提出个人潜能发挥公式：个人实际发挥的能力=个人最大潜能×个人目标与组织目标的函数值。个人主动引导自己向组织靠拢，以及进行高端人才流动，这两种方法可使个人与组织目标一致。郭宏林等（2016）提出人事管理部门对高端人才流动有显著影响力，充分、合理发挥这种机构影响力，将有助于引导高端人才合理合规流动。

第三，国内外基于社会层面的高端人才流动研究：美国心理学家勒温（Lewin）从个人与环境的角度，指出一个人所能创造的绩效不仅与他的能力和素质有关，而且与他所处的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陈榕玲（2016）认为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团队氛围对高端人才吸引具有正效应，反之会造成高端人才流失。

当前，国内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的政策诉求下，各类大学于21世纪初开始高层次高端人才的竞争与培育。中央政府在“双一流”评选中对师资队伍的明确要求是“对高层次高端人才进行支撑和引领”，指出世界一流大学应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加大国际优秀学科高端人才培养力度以促进学术发展，最大程度研发科研团队，增强创新能力，最终达到国家教育强国战略的目的。然而目前我国部分高校似乎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耐心，试图通过“快切”等方式，对高层次高端人才的追求体现出功利主义色彩，使得高层次高端人才的流动失去秩序，乱象丛生。为此，必须从政府、市场、高校以及高端人才流动的基本规律入手，全方位治理高端人才的失序流动。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失调的原因是复杂的、特殊的，随着我国现代大学制度的完善，高校引进高层次高端人才的政策必将转变为高校重要的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成为现代大学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2 高校虽然亟需高端人才，但不能打破市场规则

通常看来，对于高端人才流动往往存在三种偏差：一是对人才流动的认识不全面，导致政策偏差。传统研究都认为留住科技人才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官方文件强制留人或通过谈判以提高科技人才的待遇为条件留人。而事实上科学、系统的科技人才流动激励不应仅仅是直线式的过程，而应该是一个循环的系统；二是对于各地区科技人才流动缺乏系统的研究。虽然目前有一些学者对人才一体化作了许多研究，但是对于科技人才流动的动因及规律还缺乏系统的研究，导致事实上科技人才流动的不顺畅，人才流动还存在着无序和缺乏效率等现象。因此有必要对科技人才流动的各类影响因素进行系统而深入的研究；三是缺乏促进人才合理流动和优化配置的政策设计。人才流动是正常现象，而区域人才流动需要建立新的“双向流动”机制，一方面要通过制定政策，引高层次人才“流进来”；另一方面要制定一定的政策使过剩的人才“流出去”。纵观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很难找到一个完善的既促进“流进来”，又利于“流出去”的“双向流动”模式。

大学高层次高端人才应当合理流动。国家也鼓励高端人才在高端人才市场规律的支配下，有序流动。高端人才市场，顾名思义，是流动与交换的市场，在这一市场中，社会发展、高端人才价值、价格机制起着主导作用，供需平衡，才能保证市场有序运行。但是，与商品市场不同的是，高端人才市场中，不仅仅要考虑到价格因素，它的有效运行常常包括一些除价格因素之外的其他要素。因此，高层次高端人才市场不能跟商品市场混为一谈，它是有着自己运行的特征的配对市场，认清这一事实，才能针对高端人才流动乱象，提出促进高层次高端人才有序流动的方案和策略。

“双一流”政策实施以来，全国大范围内的地方政府都或多或少地卷入这场高端人才大战中，各个地区为了争夺高端人才，竞相出台不同的高端人才吸引策略，但这一过程往往忽视了策略的合规性、科学性。在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市场中，由于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的无序，使经济发达地区的高端人才高度集中，中西部经济不发达地区的高校由于竞争劣势，大量高端人才流失。由于经济地理环境的影响，导致学科链条的断裂，一流高端人才的培养的断裂，一流学术研究的断裂。通过对劣势地区在高端人才流动中的成本补偿，可以有效地维护市场竞争公平。它符合市场对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的需求。当然，成本补偿不仅只关注到中西部和东北部薄弱地区的大学，而且应该针对所有这些大学。东部地区要对贫困地区的培训成本进行补偿，贫困地区也要对东部地区的高端人才培训成本进行一定程度的弥补。高校狭隘利己主义导致的高端人才流动混乱，违背了中央对高端人才体制改革的基本精神和规定，违背了双一流建设、科教强国的总体战略方向，同时也对国家支持中西部地区高端人才发展的政策不利。我们要警惕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违背高端人才市场规律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负面影响。“双一流”的根本目标不是追求极个别学校的高端人才密集集聚地，而是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背景下，加快高等教育强国建设，带动高端人才水平的整体提升，这才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高教强国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然要求。

3 完善高端人才流动制度，促进流动依法而行

第一，应当完善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的信息匹配机制，最大限度地提高高层次高端人才的市场密度，满足各类高层次高端人才的条件。高校与高层次高端人才的信息匹配不仅取决于双方的需求，还取决于高校发展的背景、平台和方向。唯有全方位考虑，才能真正实现通过流动促进高校和高层次高端人才共同发展，以及实现科教兴国、高教强国的目标。国际竞争归根到底是高端人才竞争、教育竞争。国家推出“双一流”战略，宗旨是尽快使一批高校、一大批学科位列世界高端，匹配大国地位、大国教育，为综合国力提升提供高端人才智力支撑。但是高端人才竞争应是有序竞争。为此，要为高端人才有序竞争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和环境保障。

第二，治理高端人才“非常规定价”。从制度层面看，“非常规”定价机制异常的根源在于高端人才政策中对高层次高端人才的能力赋予，使高层次高端人才慢慢地由潜在的学术性工作高端人才，转变为显性的能够带来巨大利益资源的高端人才代表，从而导致了市场上一些不理智的竞争行为。当然，不能否认应对高层次高端人才的科研项目进行资金上的支持，以促进高层次高端人才发展，同时能够保证高层次高端人才重返学术领域。但是，必须遏制价格机制不正常的负面影响。这就在客观上必须提高我国高校教师的整体工资水平，不然高端人才外流的现象难以避免。为了保证我国高层次高端人才在国际上的竞争力，有必要提高教职工工资水平，这是一个必须直面去解决的问题。

第三，促进高端人才流动依法而行。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市场如果存在市场主体监管不够、缺乏完善的法律制度等问题，势必直接导致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存在发展障碍。基于此，需要建立健全高端人才流动的法律法规，加强政府监管活动以提高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的流动性。为此，需要对高校高层次高端人才流动的问题给予高度重视，立法应层层递进。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和《高等教育法》的基础上，适当地补充一些法律法规，以此完善高层次高端人才竞争的法律制度和规范性条款，促进高层次高端人才合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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